网恋：传销者的奔赴

成绩效考核

18岁，我应为网恋接触到了那个我们口口相传却又模糊不清，那个充满了神秘的世界。
1.
公园长椅上坐着，无神的望着天空
翁~~翁~~，手机又开始震动了是她的消息
该断的事情还是要断的吧，也许有不甘心但又怎样呢，时间能够治愈所有的伤痛是吧？
盯着手机
想了很多但也许什么没想，但还是接了
她语气很着急带着哭腔『你为什么不回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说话啊冬翔，你说话啊！』
心似乎被什么割了一刀，很痛，鼻子开始堵塞，眼眶开始发红，嘶哑的说了一句：『我们不要联系了吧』
良久~
『好』
好像没有声音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眼泪没有丝毫征兆的喷涌而出，手死死的捂住嘴
瘫倒在长椅上，原来人真的可以心痛到难以呼吸，她应该很伤心很伤心吧
她应该很难走出这段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恋爱
但是她这么善良温柔的女孩子，不应该跟着我受苦，她应该有着更为美好的生活，其实这样就很好了 ，这么一个女孩子陪了我这么长的一段时间真的很好了
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哭泣的声音
低着头走回了出租屋里，用被子蒙着头
闭着眼睛回想着我们每次打电话，每次开视频的情景，想到她在视频里撒娇搞怪的一面，心痛的哽咽一声
『对不起』
擦干眼泪，打开QQ，看着我们的聊天记录
『咦，你不是冯倩吗？』
『不是，你加错了』
真实奇妙的缘分呢，没错，我们是网恋，但很幸福，她会主动打电话，打视频
会在视频里撒娇搞怪，在互相述说自己的经历，才发现都是父母离婚，爸爸妈妈生病，才出社会打工
我们会一起规划房间怎么装修，坐过山车到底她叫的大声还是我叫的大声，会在全面k歌里面一起唱歌
她还笑话我声音像公鸭子一样，我说那她就是母鸭子，哈哈哈，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往事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在看着她的照片，想象着我们生活在一起的画面，很开心很快乐
嘴角会上扬到一个幸福的角度但随即又会塌掉下来
跟着我也许给不了你幸福的生活吧！
窗外的月光洒了进来，出去走走吧，也许会好一点
来到一个小餐馆里面，不大却很有烟火的气息，要了一瓶江大白，上面写着很悲伤的文案『我们认识的时间越来越长，联系的时间越来越短』一个来自云南的网友
『你也被情所恼吗，就当是你在陪我了』，拧开瓶子，喝了一大口，没忍住吐了出来
『呸，呸，呸，什么玩意？』
又要了两瓶啤酒一盘拼盘，之前看店里顾客都是这么吃的，也许这样会好一点
旁边的饭桌上传来了中年人的声音，在讨论国家大事，听了一会便索然无趣
拼盘很好吃忍不住又要了一份，✧ (ˊωˋ*) ✧
『嗝~』
啤酒还没喝完呢，硬着灌了下去结完账就走了，慢慢悠悠的走在大街上，脑袋开始变得晕乎了起来。
唉~又开始想她了，大街上看见了一个又一个像她的女孩子，原来她始终在我的脑海里挥不去啊
翁~~翁~~
她又给我打了电话了，神色复杂的看着手机
『喂』
对面传来了声音，却不是我熟悉的声音
『喂，你是小菊的男朋友吗？她…………』
2.
我坐上了飞往北京的飞机，什么也没带
失神的望着窗外，回想着。
『喂，你是小菊的男朋友吗？』
我沉默了很久才充满苦涩说：『以前算是吧，有什么事吗』
『她这边胃穿孔了』
啪~~
手机摔在地上的声音格外刺耳
弯腰捡起，语气着急慌乱
『你是谁，小菊她怎么样了！？』
『听着，我不管你们闹了什么矛盾，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现在需要你的照顾，我不能时时刻刻待在她的身边，我也要上班来维持我的生活』
嘟~嘟~
『为什么？为什么啊？』
布满血丝的双眼直直的望着苍穹，原本憔悴的脸，变得狰狞
呼~~呼~~，胸膛不断起伏，四周的视线开始聚拢，靠着路沿，坐了下来，低着头
『贼老天，不让老子顺心是吧？父亲，小菊，胃穿孔？你故意的是吧？你不让老子顺心，你也别想快活，不就想让我妥协吗，老子偏不，今天你要是弄不死我，老子早晚出人头地』
翁~~翁~~
来了一张照片，小菊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嘴唇白的吓人，她睡着了但眉头依然紧锁着。
『我发誓，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不会出现第二次！！！』
窗外，看不见一点月光，乌黑的云层格外渗人。
我们见面会怎么样呢？应该很开心吧，不不不 ，我那么对她，她应该会很生气的不理我才对内心煎熬的我坐立不安
北京机场，已经凌晨了，但人群依旧络绎不绝，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终于来到了候机大厅
熟悉的铃声想起，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
『喂，小菊她怎么样了，我已经到了你把位置发给我』
『傻瓜我很好，很抱歉我骗了你，你没有生气吧 ，嘻嘻』
懵逼( ´ﾟωﾟ)？，没……没事儿？
『你你你，唉……』
『嘻嘻，我现在马上就过来接你啦，你不要乱跑。还有我骗你的事情已经完了，你不理我的事情还没完，等见面之后我在收拾你，翅膀硬了是吧，消息不回电话不接，你要上天还是要咋滴』
苦笑不已……
『这个这个，位置先发你了哈，我这边马上下机了，到时候再说哈』
挂断电话，心里面很高心，她没事太好了
也有点怕，待会怎么办呢，来回踱步着，
对对对，个人形象，先去整理个人形象
厕所中
看着镜子，发型好了，衣服好了，在擦一下鞋子
翁~~翁~~
候机大厅中，手机响起，抬头寻找，看见她了，站在最显眼的位置
1米6的身高还好比我矮，休闲的白衬衫加上黑色阔腿小西裤小皮鞋，提着一个小包包，头发披散在熟悉的包子脸上。
打电话的动作，让我肯定了是她
她东张西望着，还没有发现我，低头看看自己，一双红白的运动鞋，一件黑色的打底衫，米白色的夹克，修身裤，黑色碎发刘海
『嗯，可以见人』我很紧张，低着头一直走不知道该不该接电话
『何冬翔！！』
突然她大喊了我名字，抬头像她望去，她看见我了
一瞬间，心脏停止跳动，脑海一片空白，嘈杂的声音开始消散，世界仿佛只剩我们了，凝视着彼此
『噗呲~』
世界开始恢复色彩，嘈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她笑嘻嘻的看着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有点生疏的喊着
『小菊』
她戏谑的看着我
低着头，手心开始出汗
『哈哈哈哈，你倒是跑啊，你跑啊』
抬头望去，嗯牙齿真白，看见了熟悉的小虎牙
『你真好看』
『噗嗤，突然发现你呆呆的』
她把手伸了出来，很白，很小巧，我没懂
抬头疑惑的看着她
『你个大憨憨，你准备一直让我这样伸着？』
我忽然开窍了，伸出了手，和她十指相扣再了一起，冰冰凉凉还软软的，嘴角开始上扬
『你笑什么呢，憨憨的』
『有吗』
说着自己突然笑了出声，我意识到我笑了还是那种“甜甜的”笑容。
她拉着我走了出去，我有点尴尬 (*´I`*)，手出汗了，她跟着没事人一样还是牵着
『要不我先擦擦手？』
她揶揄的说『某些人喜欢当逃兵，现在成俘虏了，也不知道跑不跑的出去』
『当俘虏也有人权的，至少俘虏有一定的自由空间』
小菊笑着放开了手，递过来纸巾，擦完之后其实蛮想再牵的，又有点不好意思加上我这汗手
看了一眼手
手：『那我走？』
她带着我来到了万达广场买一些生活用品，主动的挽上了我的手很幸福，很温暖的感觉
『小菊』
『蕊蕊』
『蕊蕊这是我男朋友何冬翔，笨厨子这是闺蜜吴蕊』
『谢谢』
『哈哈哈，那份子钱我不给了』
『好说，好说』
我们一起在万达逛着，在一家麻辣烫做了下来，这两个女孩子出乎意料的能吃，都比我吃的多。
『女孩子的胃这么神奇？，你们那不是胃吧，是哆啦A梦的四次元口袋』
『那是我们不拿你当外人，就你话多，哼』
『哈哈哈，你们真有趣，冬翔你一个人过来家里不会担心吗？』
『不会，父母离婚，老爸又得病了，我很早就独立了，老爸很放心我』
『哦~这样啊，那你之干什么的啊感觉很厉害』
『哪有，就是一个小厨子而已，厨艺还不是很好』
这闺蜜真称职，这都开始考察起自己闺蜜的男朋友来了
『噢噢，原来是大厨哦，难怪吃这么少，走吧我们在消消食』
开始逛了起来，天色也逐渐开始变黑。
『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等会找一个旅馆住 』
小菊说：『等会你跟我去我哥那里一趟，帮你打听打听工作的事』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
『我哥很照顾我的，还有嫂子，他们都很好说话的，放心啦，以后我的就是你的以后，姐罩着你』
这算什么？被迫吃软饭？
『你手机给我一下，我给我哥打电话，我手机没电了』
『嗯，给你』
她当着我的面给她哥打了一个电话。
『喂哥，有点事想要拜托你』
『…………』
『嘻嘻，瞒不住你啦，晚上我带一个拖油瓶过来』
『……』
『好好，麻烦了，我们等会就到』
傍晚，做上了公交，窗外越来越黑，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恐惧感
凝视着窗外仿佛有一个噬人的恶魔
唰~车帘子被小菊拉上了
『别看啦，我想睡觉了』
『你睡啊？』
『笨厨子，傻厨子，活该你没谈过恋爱』
把我板正，靠在了我肩膀上，还嘟囔着说
『肩膀真磕人一点肉也没有，以后多给你补补，说着便靠着肩膀睡了起来』
『不应该是一个很温馨的画面吗？电视上不是怎么演的吧？』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车上也只有我们3个人了
下车了，做了快接近两个小时，下车之后又做上了网约车，我心里很疑惑，更奇怪的是吴蕊也上来了
我有点疑惑的问小菊
『她也去吗？』
『不是，她住在我哥旁边，顺路而已』
又做了半个多小时到了一个很偏僻的村子四周都很黑
心里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小菊似乎是看出了我的不安，伸手把我的手攥住了
我安心不少，转了又转，已经不知道刚下车的地点了
小菊抱怨的说着
『北京房价太贵了，我都是在郊区租的房子，每天通勤都要一个多小时，不过虽然外面看着破破烂烂的，但里面装修的可好了而且郊区也不便宜，你以后可要好好努力了，至少我们得在重庆买一套房』
我停下了脚步，她疑惑的望着我，盯着她的眼睛，她瞳孔倒映着我模糊的身影
『小菊，其实我根本没想到能和你在一起，我以为我这辈子就是一个厨师，在厨房里忙碌，也许运气好一点能开一个小店，娶一个老婆生一个孩子，能力不行，家庭不行，长相不行，不敢奢求太多
直到你的出现，你就像是一束光照进了我的生活，我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这道光，努力的不让她熄灭
还记得当时不回你消息的时候吗？我一直在告诉自己你以后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一定有着更美好的生活和未来
我本来应该很高兴的，但是不知怎么的我反而很伤心很不甘心，我恨我自己，恨自己没有能力给你幸福和未来
恨自己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光，还要拱手送人，我不甘心，我真的很不甘心啊
但是又能如何呢，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你
你一直在努力的朝我奔赴，，一个人我什么都不怕，但是输的代价是你受苦的话，我真的有点怕
小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
小菊的表情很复杂，她似乎在挣扎着什么，脸部逐渐变得狰狞起来，她好像很痛苦
我不知所措，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办，该死，到底该怎么办
我突然抱住了她 ，用手轻抚着她的背
『别怕，别怕，我在呢』
一边安抚着她，一边开始打量起四周，眼神四处看着
这里究竟是哪里，哪怕是我之前的小巷，也没有这么安静过
小菊似乎好了，但眼底还有恐惧的神色，她神色复杂的看着我
『冬翔，你还没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
『你不觉得太快了吗？
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也才二十来天的时间，二十多天我们了结彼此，二十多天你从重庆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你还记得我们在哪个站下的车吗？』
问完，她自顾自的走了，走的非常快，恐惧感从黑暗的四周不断包围我，冷汗顺着鼻尖滴落。
我猛的向她奔去，牵住她的手，转身，左脚已经悬空，马上便能奔跑起来
『不进来吗，她们可都在呢？』
吴蕊的声音传来
看着小菊，原来她已经站到了一处铁门前，只是太黑了，我没有看见
她低着头，隐约带着一点哭腔
『为什么还跟过来，你这个笨厨子，笨厨子，笨厨子，笨死了』
『赶快进来吧，大家都等着的』
吴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来啦，马上就来，冬翔有点青光眼，看不清』
『为什么不跑？』
没有听到回答
她牵着我的手，踏入了大门，我看见………
4
一米九的身高，皮肤黝黑，低着头眯着眼睛打量着我，裂开大嘴露出森然的笑容
瞳孔骤缩，心跳停了一瞬
啪~
『兄……兄弟，别误会，身体他自己动的，没事吧？』
『你把手从我的脸上拿开在说』
默默的把麻木的手，放了下来，揣进了兜里
『嘶~~，他的脸，好硬！』
『噗嗤，他叫韦末宁夏人，我的朋友，韦末这是我男朋友冬翔』
旁边传来了小菊笑着介绍的声音
『你丫要不是小菊她男朋友，我反手就是一个大逼兜
老板他出去谈生意去了，你得明天晚上才能见着他』
他揉着脸，不耐烦的说
『没事，那我明天来一样的，先这样哈』
转身，抬腿欲走
哐~
巨大的声音在漆黑的四周不断回荡，韦末大手按住铁门，眼睛眯着，低头打量着我
『兄弟，来者是客，老板要是回来知道我们都没有招待你，那老板就得好好招待我们了，给个面子』
看着他结实的手臂，想起刚才的一巴掌
『好……好，那就打扰了』
『没事，进去吧里面还有人，进去玩玩吧』
『小菊我手机呢？我看看时间』
她摸了摸了裤子荷包，神色逐渐慌乱
『你等等，应该在路上，我去找找』
韦末拉开了门，她出去了，消散在了夜色里，我不知所措
『走吧兄弟，会打牌不？』
『会斗地主』
『知道双扣不？』
『这是什么？』
『走，我教你』
『吴蕊呢？』
『在里面』
推开门，色彩鲜艳的拼图，一个大炕，大炕上有一个方形的东西包裹着，加上煞白的墙壁就别无其物
『拖拉机，要不要？』
两男两女盘着腿对坐着打牌，看了我一眼，没有搭理我
『这三怎么比老K还大，对七直接压对十？』
越看越迷糊，移开了视线 ，心想
『小菊她还会回来吗？应该会的吧』
站了起来，韦末抬着头眯着眼睛望着我
『我出去上个厕所』
『走吧，我们一起』
韦末站起身，自顾自的往前，完事之后，坐在院子里，韦末递过来一根烟，5块的黄山
『兄弟有事就说，别憋着，难受』
啪~寂静的黑夜里，亮起了一束火苗，摇晃着，烟柱逐渐开始升起
『哥们多大了？』
『27了』
『来多久了？』
『记事以来就在了』
手陡然一颤，默默的吸上了一口烟，黑夜里飘荡着暗淡的白雾
『没想过干点别的？』
『啥也不会，这儿挺好，有吃有喝，还能打牌』
『来了多少个了
『我来了有四五个了吧』
『工资咋样？』
『行业机密』
深吸了一大口，赤红色火点越来越亮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走不掉了』
『这么肯定？』
『看那里』
顺着视线望过去，太黑没怎么看清，隐约是一个大坑
『一个大坑？』
『不，是小坑，之前更大，后面人多了，坑也就小了』
抽烟的动作瞬间止住，冰冷的感觉由内而外蔓延出来，手脚开始变得僵硬
良久，啪~，火机的声音再次想起
赤红色的红点再次亮了起来，我再次感受到了温度，呼~，烟雾开始袅绕
『明天也许就更小了』
『是吗？那太好了，这一巴掌算是有着落了』
赤红色的红点时隐时现，思绪开始清晰
回到屋里，坐在，不停的揉着太阳穴，大量的思考让我有些疲惫
哐~~，巨大的声音传来，吓得我一激灵
门被踢开了
唰~唰~唰~唰，都站了起来，一边一个人把我强拉了起来
『这是我公司做的非常好，非常棒的田鹏，田大主任』
他大步流星的走进来，坐在了最上面，双腿盘着，手放在膝盖上，我们6个人分别盘腿坐在两侧
小菊进来了，低着头，端着水杯没有看我，水杯递给了另外一个女生，逐一上传，到了那个杨主任的手上
喝了一口水，瞟了我一眼，不屑，傲慢，更多的是漠然，眼神似曾相识，似乎在哪里见过？
皮肤稍黑，寸头，皮肤很粗糙，像是跟我父亲一样干工地的，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水杯。
『多大了』
『18』
『之前做什么的？』
『厨师』
『跟小菊什么关系？』
『恋人』
『想离开吗』
沉默……
气氛开始变得凝重，看了一眼小菊
『这个老狐狸，不好对付！』
『为什么这么问？』
嘭~~
水杯在我旁边炸开，打湿了我的衣服
『你只需要回答我想还是不想？』
面无表情看着他，而所有人都开始盯着我
拳头逐渐攒紧
『呼~呼~』
呼吸逐渐加快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又是无能为力的感觉』
脑海中闪过画面
『迅速的捡起碎玻璃，抵在对面女孩子的咽喉』
距离对面的女孩子有两米，旁边是韦末，恐怕一有异动就得被按住
心里不静暗叹
『真有经验』
怎么办？要不要赌一把
呼~呼~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瞟了一眼小菊，她面无表情，但手指微微的摇了摇
心跳逐渐放慢了下来
『不想』
『好，给你三天时间考察这个行业，还有，记住我们做的不叫传销叫直销既不合法也不违法，考察清楚，考察明白之后，做与不做，决定权在你』
『好，明白了』
『考察期间，你手机暂有你朋友保管，有电话，有信息，看你的精神状态决定回不回』
『我有个问题，怎么样叫考察清楚考察明白』
『所以叫你考察，直接讲给你，还要你考察什么，给你一个建议，考察行业，就是考察人群，任何行业，好不好，坏不坏，看从事的人群是什么样都知道了』
『……』
好像说了，好像又没说
我不禁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
人走了，我脑袋很混乱，愣在原地，怎么考察，人群？
韦末上炕，掀开了床单，里面码着整整齐齐的被子与棉絮
他们开始铺床，我不知道时间但是算算也有十一二点了
女孩子开始往外走，
『心想他们睡哪儿？』
屋里只有我跟韦末跟另外一个男孩子，他们躺了下来
『兄弟来睡我旁边，不要想太多，都是这么过来的，你晚上起夜不』
『这个说不准，有时候会，有时候不会』
『走吧，我们先上一个厕所，晚上起夜可不好，别打扰人家』
他拉着我上了厕所，夜晚，躺在床上
『兄弟睡了没？』
『还没，不怎么困』
『这就对了，很正常我第一天来也是这样』
『你不是一直没离开过吗？』
『开玩笑的吓唬吓唬你，他们最开始也是这么吓唬我的』
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他拉着我聊了好久好久，烦得我恨不得给他一个大逼兜，聊着聊着我竟开始犯困？
迷迷糊糊的应着他
既然要考察人群，还是不要把关系搞得太僵，就没有打断他
他讲了一个故事
『我给你讲之前也有一个来考察行业的人叫胡二，他是被他老弟叫过来的
他可是一个超级三心眼，我们第一次讲课以后，他就明白个七七八八了
他上去就说这个行业好啊，我要加入，我要加入
回来以后硬是拿着家里面的兄弟姐妹打双扣，打到凌晨两三点，说庆祝他考察明白行业
家里面的女孩子实在熬不住了，就先睡了，还剩3个男孩子陪着他打
最后家里面的领导一看实在是不行，说胡二啊，明天再打，明天再打，太晚了，我们先睡
到了晚上的时候啊，他也困得不行，他就拧自己的大腿说
胡二啊胡二啊你可千万不能睡啊，你睡着了这辈子就完了啊
到了凌晨四五点
他就开始学猫叫，喵～喵~，一看没人应
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又开始喊
老弟老弟
还是没人回
于是他就像一个毛毛虫一样一拱一拱的下了炕，准备翻墙
但是心想，外面要是有人等着我怎么办，于是他又静悄悄的跑进厨房，拿了一把菜刀
翻墙出去
好啊，果然有人等着我，拿出菜刀闭着眼，乱挥着菜刀
惨叫声引的全村人都跑了出来
最后全村的人都跑了出来，他杀得那叫一个七进七出啊，最后跑回家里面
对他弟妹说，你那个男人坏得很，叫我去干那玩意，弟妹一听这还得了，立马打电话给他男人
后面她男人说等他一段时间，她弟妹说好
两年过去了
胡二他弟弟开着奔驰，穿着报喜鸟回到老家
胡二才知道这行业真的可以干成功，又屁颠屁颠的跑回来了，结果呀人家不要他了
你说好不好笑』
我迷糊的应着
『嗯~ 好笑，好笑，赶紧睡吧不早了』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    ………………』
次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 ，我听见……
5.
起床啦，起床啦，冬辉赶紧起床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小菊蹲着，笑嘻嘻的看着我
陌生感？好奇怪？
我第一次在她的脸上感受到了陌生感
井然有序的起床，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好多陌生的面孔？昨天晚上加上我不是才有4个吗？
没有理我，他们开始两两一组，叠着被子
『兄弟来，叠被子』
『哦，好』
叠完被子开始摞在了一起，床单收尾，又变成了昨天看见了的样子
陆续进来了女孩子，又有好多的陌生的面孔
他们两两一组，开始锻炼了起来，俯卧撑，仰卧起坐
『兄弟来，帮我压着腿，待会我换你』
『好』
『二九，三十，呼~~完成』
『来我换你，躺着，三十个仰卧起坐』
『呼~呼~，我们每天都做吗』
坐着榻榻米，靠着墙上气喘吁吁的问
『必须滴嘛，身体第一位』
『那我们一般做几个？』
『男的三十个，女的二十个』
『我觉得还可以再多点』
我低着头说
『是男人，可以，来』
『先歇会~』
『额~，你』
靠着墙壁，笑着望着他，思路开始清晰了起来
『来来来，吃早饭啦』
小菊端着案板上面放满了碗，还摞了起来
『我们小菊可是五点就起来做早饭了，可勤快了
某些人也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有这样的女朋友，还怀疑她骗人，也不想想自己的样子』
一个女孩子阴阳怪气的说着
『就是，就是，辛苦小菊了』
心里有些疑问，她为什么这样说？一个碗端在了我的面前，惨白的面条好似白骨夹了一筷子放入口中
『呕~~咕噜~』
白水面条，无盐无油
硬着头皮吃完
『兄弟怎么样，好吃不』
『老实说不怎么习惯』
『哈哈哈，那你得习惯这可是标准餐』
小菊默默的收拾着碗筷
『哎呀，又是小菊收拾，某些男人也不知道帮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情侣』
听到这儿默默的低头过去收拾这碗筷，本想开口询问，但是陌生感使我没有开口
『兄弟来，坐我旁边，等会开始讲课了，先忙正事』
『来了』
很快所有的人盘这腿，坐了三排
有女孩子上台开始做自我介绍，还有人在旁边站着
『首先！非常感谢xxx给我的平台，让我有机会跟大家认识，我来自重庆万州我叫晓燕，以前从事的是美容，接下来把这个舞台留给美丽的杜老板！！』
转手握手
啪~啪~啪~
台下的人使劲的鼓着掌
『非常感谢！晓燕晓老板给我的华丽的包装，首先！非常感谢……』
所有人不断的上台，他们激情不断介绍这，重复着，眼底透露出狂热的目光，仿佛这就是成功的秘诀
韦末上台
介绍完之后
『今天我们这里来了一个帅哥，大家鼓励鼓励他上来做个自我介绍』
啪~啪~啪
掌声响起，硬着头皮做了自我介绍，完全的复制
小菊推进来一个黑板，一个女孩子走了上去，开始讲课
仔细的听着
五级三晋制？
三商法？
『什么玩意？商业模式？还要让我先交2900元代理费？』
要我钱(◣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兄弟怎么样？考察明白没？』
『没有，之前没听过，有点懵，有点高级？』
『没事，多听几次就明白了』
微末起身上台，谈听完课的感想
『虽然这课，我们每天都讲，每天都说，但是每天的感想却也不同
非常感谢卓力给了我这个平台，虽然现在我只是站在这几块榻榻米搭建的平台
但是我们的朱老总他当年又何常不是站在这个平台又但是人家现在是什么？
是百万富翁开奔驰做宝马，所以我相信只要我努力，也一定可以实现，谢谢大家！』
啪~啪~啪
『说的真好，但是要我钱(◣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
『我相信我们家新来的这个弟弟，听完课之后也有些想法，我们鼓励鼓励他』
『烦不烦？又来』
利索的跑上台
『嗯 ，大家好，虽然我没有怎么听懂，但是我觉得这个模式特别厉害可以赚这么多钱，就是不知道要多久？』
眼底的狂热褪去，逐渐的有人低下头开始思索
『你们都忘了吗！！！常经理是什么人？，她就是一个农村养猪的
他都能成功，我们为什么不可以？还有郑经理他昨天还在睡地铺，今天就睡席梦思！！！
时间从来都不是想出来的，是干出来的，今天你只管努力干行业
明天就有老总来带你去住酒店！！！
干就完了！！！』
『对对对，努力的拉人头，努力的掏钱买，这样就能成功，才怪了！！』
『大家来一下，兄弟你等一会』
所有人都出去了，望着四周惨白的墙壁，我犹如笼子里的鸟一样
吱~~
木门推开了，韦末和田鹏一脸阴沉的走了进来
韦末走了过来矗立在面前，拳头紧握着，低着头问我
『兄弟，不给面子？』
我瞟了他一眼，我突然觉得他好可爱
嘴角逐渐开始上扬
『那能啊，我是真的不知道要多久』
嘭~~
拳头贴着我的脸颊，锤在了后面的墙壁上，我甚至能感受到拳风吹起了发梢
嘭嘭嘭，心跳得很快，像要蹦出来一样，很紧张很害怕
回过神来，脑子里的思绪却更加的清晰了起来，表现出来的就是对他露出了轻笑
『你小子』
韦末满脸怒容的拽着我衣领，右手握拳就要往下打
我闭上了眼睛，思绪重新被恐惧绑架，变得不能思考
『等一下，不要弄脏了，你把他拉出来按老规矩处理掉就行』
田鹏开口了，
睁开眼睛，顺着声音望了过去，对上了田鹏冷漠的眼神，我愣住了，不是应为恐惧
是我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眼神了，我想起来了
可现在的遭遇并不方便多说
但是我并不担心他们所谓的老规矩，反而脑海的思绪更加完整
韦末把我拉了出来，院子里我看见家里的人座上了一做三轮车，我眯着眼睛，心想
快了，快了
他用绳子反绑住我的双手，然后推进了坑里，我站了起来，看着他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小子你自己不珍惜的』
我没有说话，但是我有一点怕了，我看见了旁边土里露出来的一截衣角
冷静，冷静
他一铲一铲倒着土，恐惧开始弥漫全身，闭上双眼让脑子去克服本能，但是韦末却在说
『小子，机会已经给过你了，你自己不珍惜的，小菊在或许还能放你一条生路，可惜，她也走了』
土淹没到了我腰间，他坐着点上了烟，我也睁开了双眼
『兄弟，来一根，好让我上路』
他戏谑的看着我，随手扔了一根烟
我用尽全力的弯腰，用嘴巴从土里叼了起来
『兄弟，来个火』
啪~
『呼~，来吧，早死早投胎』
『行，我还是第一次遇见你这样的』
『呼~，，，呼~』
不断的抽着烟来麻痹着神经，脑子在疯狂的传递危险信号，再不跑，会死！！！
又闭上了双眼，感受着在泥土的感觉，
原来死亡一点一点的逼近是这样的感觉，还好他埋的很松，没有感觉到很闷
感受着泥土一点一点的向上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淹没我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终究还是淹没在了黑暗…………
6
强烈的室息感让我的本能的呼吸，泥土一瞬间进入口鼻，我昏厥了过去
嘭嘭嘭~嘭嘭嘭~敲击大门的声音疯狂的响起，将近昏迷的我被拽了上来，新鲜的空气，让我恢复了意识
『咳，咳，咳~，呵~推，呵~』
跪着撑着身体不断的吐出泥土，眼睛本能的泛红，分泌出些许的眼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终究还是我赢了』
手紧抓着自己的头发仰着头不断狂笑
一步两步三步，来到了韦末的面前
『啪~~废物，来打我啊！』
『啪~~废物，这都没搞定我？』
带着狂乱的笑容，不断的抽着韦末的脸，又慢慢的凑在他的耳边说
『啧啧啧~无能为力的感觉是不是很不好？来，抡起你的拳头干我呀，你个废物
哦，对了，再告诉你一下，这种感觉老子我可是亲自体验了三次，每一次都让我感觉像死了一样』
韦末额头的青筋鼓了起来，牙齿咬得吱吱作响，双眼带着血丝，带着无边的怒火的盯着我
但握紧的拳头始终没有挥上来
嘭~~
『还有，我不喜欢仰着头看你，太累』
一拳打在韦末肚子上，让他蜷缩在了地上
『冬~冬辉你没事吧？』
小菊颤抖的声音带着一丝害怕传来，顺着声音望过去，她被田主任拉着。
眯着眼睛对上了田主任漠然的瞳孔
良久~~
『进去』
『不着急，抽根烟』
坐在地上，掏出香烟，开始默默的吸着，想着
『规矩一，不能对我造成伤害，至少明面上的不行，为什么？那么你的下一招又是什么？感情吗？』
疑惑的抬起头看看小菊，她神色有点害怕，但还是颤抖的开口说
『冬辉，没事吧？你放心，只要你考察清楚，考察明白，做与不做，都是自己的选择，我不会逼你的』
『嗯，好』
奇怪，陌生感还在？我开始思索
『她真的是小菊？』
『进去』
田默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
『好』
转身走进了屋里，没有去赌他动不动手，那个眼神我太熟悉了
母亲拿着菜刀架在我父亲脖子上，父亲就露出过这种眼神，当时如果不是我及时的开口，恐怕父亲已经走了
『那么这代表惹火了这个田主任，他是真的有可能跟我同归于尽』
回到房间，仔细的思索着小菊的画面 到底是哪里不对？哪里出来的陌生感？
除了韦末，所有人回到了男寝，带着恐惧的眼神看着我，有一个女孩子阴阳怪气的对着旁边的人说
『也不知道小菊怎么办，交了一个这样的男朋友，路上还一直求鹏哥，说再给一次机会，唉……好心当成驴肝肺。』
低着头，手指放在膝盖上，有节奏的敲击着，细细的品味这句话
思索着
『这个女孩子应该还在走搞定新人的正常流程，早晨开始就一直有意无意的说小菊的付出
让我产生负罪感？让我以为小菊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为了给我一个机会』
『感情？小菊？阳谋！！』
『怎么办？放弃还是继续交锋，破局点是小菊，但是她为什么会有陌生感？』
脑海里的思绪又开始搅作一团，
『唉……好累』
慢慢闭上眼睛回想小菊的画面，随即陡然睁开双眼
『不对，不对，虎牙，她没有虎牙！！』
接着又闭上了双眼，不动声色的想
『那么小菊在哪儿？最后一次见小菊是在昨天晚上，全村都是？那么小菊应该在村子里那个屋子里，可是到底要怎么找』
晚上，他们开始吃饭，没有上前，默默观察着
拼图上摆了一块木板当饭桌，两平盘土豆丝每人两碗饭，吃的很慢，没有想象的狼吞虎咽，但却吃的十分干净
他们开始收拾自己东西，离开了
『走了？不可能！应该是换家了，为什么要走？怕我影响到他们吗？』
靠着墙壁思索，可头脑依旧混乱，到底该怎么办？
『别想了，二十来年的经验相对来说，你还是太嫩了』
杨鹏推门进来说着
『不能伤人也是你们摸索出来的？』
站起身，直勾勾的盯着他说
『行业机密！』
『为什么要干这个』
『一个人，干什么都一样』
『那他们呢？』
他沉默着……我却更加激动
『我问你啊？你不是他们的领导吗？啊？你敢告诉他们你干了多久吗？啊？你敢吗？』
『不告诉他们是为他们好？』
『为了他们好？我怕是为了上面的人吧！』
『你不用管了，我们决定把你送走』
『小菊呢？』
『他自己还要干行业』
『呵呵』
『冬辉，你真的要走吗？』
小菊从外面走了进来，转头看去，嘴角裂出笑容
『还记得以前叫我什么吗小菊？』
她神色有点慌乱
『你在说什么呀冬辉？我一直这么叫你呀』
『你忘记了你没有虎牙』
她神色变得僵硬
『冬辉，我……』
『别说了，恶心！』
我不耐烦的打断她
『果然还是骗不了你』
『但是你找不到小菊，走吧』
沉默……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还有什么规矩我没有注意到？规矩？规矩！』
『呵~呵呵~呵呵呵~』
慢慢仰起头，肆无忌惮的笑声开始在房间里回荡
『我不知道你又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眼神，但是我很好奇一件事就是，我在你们屋子里出了事，到底会怎么样？』
又是沉默，良久~
『你在威胁我？』
『对，就是在威胁你！』
『你可以试试？』
『好啊！』
嘭~声音在空荡的房间格外响亮
墙壁上猩红的血液缓缓流下，我转头看着他，嘴角上是疯狂的笑容
『嗬~嗬~要不要再试试？』
冷漠的眼神盯着我的额头
『好啊』
嘭~昏暗的灯光弥漫上了血色，惨白的墙壁上多出了妖艳的玫瑰
我瘫倒在了地上，血留到了我的眼里，很涩
『嗬~要不要再试试？』
『你真是一个疯子』
『呵~我发过誓的』
『唉~~厨房里有热水，处理一下吧，明天早上你就可以见到小菊了』
转身，他走了出去
假小菊，静静的看着我
『值得吗？』
双手撑地慢慢坐了起来，靠在了墙壁上
『她是你姐姐吧，和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吧』
她做到我身边，靠着墙壁，带着颓废的语气
『是我把姐姐喊过来的，我是我男朋友喊过来的』
『女孩子出门就不担心吗？』
『有但是被打消了，最初是他加的我，说加错人了，他很会聊天，很幽默
我被他吸引到了，我开始翻他的朋友圈，看他的照片，发现他自己开办的咖啡厅，是个老板
打电话还有人在旁边喊他老板张总来了，李总来了，那时候我就突然觉得他好优秀
他诉说着自己的经历初中没有读完就辍学出来打工到现在的事业有成
我觉得他好厉害，而且只比我大了两岁 ，我也给他说了我的经历，他很温柔的在安慰我后来我们自然而然的确定了情侣身份
一直都很美，直到来到了这里我才发现一切都是假的什么老板，什么李总都只不过是家里的其他人配合而已』
说到这里她转头看向我
『你也是一样的吧？』
『嗯』
『那你还相信姐姐吗？』
『你出现在了这里，不就说明了一切吗？』
『是啊，姐姐她好幸福，真好，真好，真呜~呜~呜呜~~』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抽噎着
『唯~唯一的不同的就是，他们真的好吓人，好吓人，我真的扛不住，真的扛不住，，我见了不少新人来，你是唯一一个没有被吓住的』
『哈哈~我可是发过誓的』
他没有问我，又自顾自的说
『小桃，最开始我也只是听说要交2800而已，心想破财免灾了，就交了，而且心想万一真的回报280万呢？
后面我们统一外出见到了经理老总，他们光鲜亮丽，开着豪车，请我们吃饭
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没有想到我会坐上五星级酒店的餐桌，第一次喝红酒，第一次吃比我手还长的龙虾，第一次被高挑漂亮的服务员服务
当时人轻飘飘的，好舒服，尝到甜头以后，我开始向家里要钱，朋友要钱，我妈连棺材本都给我了
当然这么好的事情，我也想到了我姐姐，呵呵~可是现在两年，两年过去了我没有看见任何的回报，每次问我什么时候成功
他们总会说行业是干出来的，不是想出来的，时间取决已自己
我又问那我的套数不是可以当领导了吗？，领导们又回我套数是够了
但人数还不够，于是我开始不断的骗人，不断的骗人
来了有三个但是在半路上都跑了，我怎么也留不住，我也想过要走但是十万啊！十万我怎么面对我母亲和姐姐，我真的好绝望好绝望
后来我喊来了姐姐，姐姐没有走，她留了下来陪我，我好开心，但是我又想到母亲的身体，母亲期盼的眼神，我又开始骗人
只想早日成功，但是后面都干着干着应为各种原因走了，我又开始绝望，到现在了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成默了
『原来留下来的人都是可怜人啊，他们回去该怎么面对自己的亲人，朋友，面对那一双双期盼的眼神』
旁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转头看去，她已带着泪痕沉沉的睡去
轻轻的拖过一张灰色的被子，给她盖了上去
『睡吧，可怜的女孩儿，睡一个好觉』
起身，来到女寝，第一眼看见了一张照片，是个一两岁的婴儿眼睛大大的，很明亮，没有一丝的杂质。
『你，到底为什么？』
冷漠的眼神逐渐变得悲伤，声音仿佛苍老了10岁
『穷途末路而已』
『没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
『为什么要做这个领导』
『起初是我的女儿，后面又看见了一双双空洞绝望的眼神』
『绝望？』
『是啊，绝望！当他们下线来了又走 来了又走，他们的眼神从希望变成绝望，逐渐的在变为麻木，我真的好心痛
我不断专研人的心理，就只是为一点，为了让他们的下线过来，能够不走』
听到这儿，忍不住思索，到底有几个领导
『别想了，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你玩不过他们的，不是每一个都像我一样』
我沉默了，脑海不禁想过一句话
我是世人的天使，却行走在满是恶魔的深渊
『多么讽刺，救赎别人却也在折磨他人』
默默的退了出来，坐在院子里抽着烟，烟雾如思绪不断的纠缠，缠绕。
随后……
回到女寝
『报警吧』
『你想过他们之后的遭遇吗？』
『想过，但是我们能改变什么吗？你玩得过他们吗？还是说有什么顾虑？不然为什么……』
『对，我女儿后天失明，在医院接受治疗，由他们出资』
『难怪……』
『其实你可以去报警』
『那你的女儿怎么办？』
田鹏眼神黯淡无光的说着
『算算时间我女儿也有6岁了，2岁的时候我女儿意外失明，我不得不在外面拼命的赚钱
但医院仿佛就是无底洞一样，永远也填不满，一个打工认识的朋友，说有一个赚大钱的机会，让我来了解了解
就接触到这一行了，上面的人看我有利用的机会，就扶持我起来，专门负责帮他们专化新人
开始我很是抗拒，也不懂怎么转化，可是后面慢慢的看见了这里孩子们的眼神
从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期待到发光到绝望到麻木到最后的空洞
你体会不到，但是我真的很愧疚很愧疚啊！！！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啊！就像自己的另一个孩子一样啊！』
说着这里，他已经泪流满面。
安静的点上了一根烟，我突然有点不懂这个生活了二十来年的世界
『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他抽着烟，把我的手机给了我带着嘶哑的声音说
『这里叫董家村是一个很偏僻的村子，村里的人大都进了城里生活，只留了一些老人
明天我会开着三轮送你们到车站，然后会有人盯着你们上火车或飞机
你在去警察局，警察他们有的是方法联系我，但是千万不能直接给我打电话，我手机时刻都被监视着
至于我女儿，说来可笑，她记事以来都还没见过这个爸爸，到时候让警察找找看有没有好人家愿意领养，实在不行，喊警察多照顾照顾我女儿』
拿着手机，鼻子酸酸的，心脏似乎挨了一记重锤，很难受，很憋屈。
沉默了良久才说
『好』
转头默默的离开，只留下他静静的看着女儿照片。
第二天~
一早我听见…………
7.
『笨厨子，笨厨子』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想起，睁开双眼
大眼睛，小虎牙，熟悉的小菊，憔悴的脸上带着微微上扬的嘴角
微微一笑带着喜悦却也透露出轻松
『小菊』
『嗯，我在』
走出男寝，田鹏在大门口等着，眼中又带上冷漠的色彩，微微点头过后便回到了男寝，小梨还未醒，小菊静静的看着
良久……小梨颤了颤双眼，睁开双眼，一瞬间我看见她愣住了随后便扑倒了小菊的怀里『别怕，姐姐带你回家，我们回家』
『姐姐，我，我……呜，呜呜，呜呜呜……』
『别怕，小梨乖，姐姐带你回家』
拼图上小菊边轻抚着他的后背，边温柔的说着
没有打扰默默的退了出去，坐在了院子里，抽着烟看着田鹏
一根烟抽完，身后传来了声音
『笨厨子，我们走吧』
『嗯，好』
小菊带着双眼通红的小梨上了三轮，我紧跟着，路过田鹏的时候，嘴唇动了动
到了火车站里……
『您的银行卡余额不足……』
睁大眼睛仔细的看着手机里蹦出来的信息，确认没有看错
『…………』
『笨厨子，买好票了吗？』
『马上就好，手机有点卡』
打开某呗，很好还有3千的额度，在买了三人份的食物。
『唉……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嘈杂但又略显安静的火车里，人们大多都很疲惫的休息着，只有火车的轰隆声
小菊坐在床边，憔悴的神色难掩轻快的笑容，走过来坐在一边，强忍着怒火问：
『这几天，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还好，我是老人，还记得那天吴蕊说他们都在吗？』
『嗯记得，后来我就没有见过她了』
『她是一个领导，在外面装好人，打探你的消息，坏人自然不能让她当，而且外面也有人藏着，把你接回来她就走了，我也是在她家里
其实所谓的洗脑就是不停的重复的用话术，来扭曲你的观念和认知，加上不让休息，吃很少的东西
像电影里控制意志一样，在现实里是做不到的，但是他们会让我们自己控制自己
『你没事就好，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里面不能伤人？』
『因为不是每一个人都会留下来，如果有什么传染病，一天家里联系很多次，还要更家里人开视频什么的，这些人都不会要，会给他们带来很多麻烦
而且一般都是第三天说，像你这样来了就说的，要不就是太聪明了，要不就是不缺钱的人』
『那还有什么规矩？』
『做菜必须是平盘，每人只能吃两碗饭，不能说对干行业有影响的话，早上七点必须起床，必须会讲笑话和故事，身上不能带着手机，有消息电话由领导看着回』
『那骗人？』
『在里面叫发展和上班，一般加入3个月以后会说
然后在某Q上条件查找，再加好友，18到23为高质量下线，前期由老人看着
现在一般都是感情邀约，不过一般女的更容易，男的要伪装成高富帅，还要有内涵
而且要写自己的经历真真假假的写，通过什么什么样的努力达到了今天的高度
并且找个理由讲给女孩子听，最好是感人一点的，然后会去网络上盗图，搬运
你是我加入以来第一个敢拿自己命来试探规矩的人，一般的人早就被吓唬住了
然后加入以后他们会嘘寒问暖，互相加油这些』
『那里面规模大吗？』
『我们业务员不是很清楚但是领导会说这个村里有几百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见过的也就将近100来个』
『知道外面怎么传这个行业洗脑的吗？』
『其实如果要像电影里面那样洗脑是不可能的，主要是用一些话扭曲你的观念和认知加上不让你休息，只能吃很少的饭
比如说这个行业为什么20多年为什么还不消失，是应为政府支持，只要努力的干行业，几年时间就可以赚几百万
他们还总结新人了的各种问题，主要是为什么骗我过来，赚不赚钱，干多久
这些都有对应的解决方法』
听到这些我有点迟疑
『那你对我……』
『笨厨子，傻厨子，你，你气死我了啊！我，我咬死你个笨厨子！』
『别别……嘶~』
为了不吵醒小梨，强忍着
她见我这样松开了嘴，默默的靠进我的怀里，小声的说着
『笨厨子，你有没有想过我的经历没有编过，我的交际圈真的很小很小，没有什么认识的男孩子
更没有遇见过为我奋不顾身的男孩子，那时候你不回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竟很惶恐不安
当我装病的时候内心真的好希望好希望你能过来，同时又好希望好希望你不要过来，我真的好纠结好纠结
当得知你过来的消息，我又高兴又内疚，在快到家时你说出的那些话，让我再也欺骗不了我自己
我承认了我爱上了你这个笨厨子，爱上了你这个小心翼翼但又时时刻刻为我着想的的男孩子』
静静的抱着她，感受着这一刻的温暖
『小菊』
『嗯？』
她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我，我笑着看着她
『荒瘠的土地上，你是唯一的玫瑰了，以后请你多多指教了』
她又脸红的低下了脑袋
『嗯~』
『呐，呐，呐，老姐哪有女孩子主动投怀送抱的』
小梨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大眼睛带着揶揄的目光看着我们
『欠收拾了是不是死妮子』
小菊像一只受惊的猫一样，蹦出去和小梨打闹再了一起

8
重庆警察局内
『我再次确认情况是否属实，一旦查证是为假案，你将负法律责任』
『属实』
『好，这边会如实上报，如有进展将会通知你的』
『好，麻烦了』
『应该的』
出门左转，扫了辆小黄车，开始再各大厂区开始转了起来
深夜回到了偏僻的旅馆
砰砰砰~砰砰~三短两长，毕竟是两个女孩子，不安全，门开走进屋
『搞定了~别担心快睡觉吧』
『呼~好』
长叹一口气，如释重负了一般
3个月后~一处普通的小摊上
『本台特别报道，经热心群众举报，历时3个月
我局成功破获特大传销案，核心人员5人，主要成员20人，普通成员129人，涉嫌金额高达千万
再次感谢热心群众』
看着抖音上的视频，叮~
『银行卡到账5000元  留言：小心』
田鹏终究是小瞧你了，还有吴蕊你们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老板~老板~再来两碗酸菜牛肉面，加蛋加肠』
『好勒，一共60扫哪儿就行』
撕开5包方便面，扔进熬了一天的酸菜牛肉汤锅里，加肠加蛋加牛肉
『小菊，小梨上面啦』
『帅哥你们的面好了，下次还要再来哦，我妹妹还单身呢』
『嘿嘿，嘿嘿，必须的』
『来来来，先拍照，先拍照，标题就写酸菜牛肉面-真』
关火，来到路灯边，点着烟，眯着眼睛打量着月亮
『贼老天，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