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约责任背后的“双扣合理论” | 法天使合同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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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大家分享违约责任背后的“双扣合理论”，它可以作为一种基本思维方法，起到一定的指导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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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提个问题：

假定，作为律师接受当事人委托，代理一个案件，当事人与律师之间签署委托代理协议，如何规范当事人的违约行为呢？也即，如何设定当事人的违约责任呢？

示例一：

律师提供初步口头咨询---律师提供书面初步意见---律师起草诉状并立案---律师开庭---律师取得判决---当事人支付律师费

示例二：

律师提供初步口头咨询---当事人支付基础律师费---律师起草诉状并立案---律师开庭---律师取得判决---当事人支付浮动部分律师费

两者的区别其实仅在于，当事人的付款义务发生在前面还是后面，分次支付还是一次支付。这也是律师经常面对的状况，如果律师做了大量工作，当事人因故不付款，律师利益得不到保障；如果当事人一开始就支付全额律师费，当事人往往担心律师是否会“一直尽心尽力”。

因此比较平衡的方式是，支付一部分律师费，事务完成后，另行支付一部分律师费。双方的权利义务，按照合同履行的进度，环环相扣，达到双方平衡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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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原则当然不局限于委托代理协议，我们抽象表述一下：


示例一：

甲投入A---甲投入B---甲投入C---甲投入D---乙投入E---合同完毕。

示例二：

甲投入A---乙投入B---甲投入C---乙投入D---甲投入E---合同完毕。

当考虑违约条款时，我们通常会优先考虑为违约行为设定违约责任，却可能忽略，权利义务的交错设定本身，是最好的违约防范机制。通过权利义务的扣合本身，来防范违约风险。

这里面的小技巧在于，如果双方权利义务难以从示例一改变为示例二，是否有折中的方式。

试给出示例三：

甲投入A---乙确认---甲投入B---乙确认---甲投入C---乙确认---甲投入D---乙投入E---合同完毕。

通过为乙方设定分阶段确认的义务，来实现双方的平衡，把合同单方履行义务的状态调整为你一步我一步、你一步我一步的往前推进的状态，如在其中某环节有争议，则可及时提出，避免在最后阶段发生难以挽回的、成本巨大的争议。

这一规则在服务类合同中尤为典型，简单到一份网页设计合同，除了分期付款安排之外，可以安排分阶段对设计成果进行确认，以便于合同的良性履行。

以上即为“双扣合理论”之权利义务相互扣合，为第一层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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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扣合”的第二层含义为违约行为与违约责任相扣合。

试举例，一份交易额达千万的商业物业租赁合同，其违约责任条款简单表述为：

一方履行合同不符合约定的，需赔偿对方合同总额20%的违约金。

明显的问题是，不区分不同的违约行为，会导致该条款难以起到相应效果。试想，如果出租方的违约情形是未能按照合同约定交付物业，而是迟延了2日，又或者交付了物业，但物业存在一些瑕疵；据此承租方即主张合同总额10年租金1000万的20%即200万的违约金。是否能得到司法机构的支持呢？多半会是受到违约金约定过高的约束而被调整，从而难以达到预期目的。

为不同的违约行为匹配恰当的违约责任，正是我们一起回顾区分违约行为形态和违约责任类型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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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将上述规则梳理为以下流程：



站在委托方的立场上，从合同目的出发，对委托方的主要权利进行梳理分类，列明核心权利。比如商业房屋租赁合同，承租方的主要权利，是获得无瑕疵可使用的标的物业。而出租方的核心权利，是如期获得租金。自然地，出租方不交付物业，承租方不支付租金，均为核心违约行为，应匹配明确的较重的违约责任。

相应地，次要权利或程度较轻的违约行为，比如迟延数日交付房屋或租金，则可承担迟延违约金，按照标的额一定比例按日计算。

值得提出的是，在设定违约责任时，应评估违约概率，对于委托方违约概率很低，但对合同对方极为重要的事项，则可相对接受对方期许的违约责任。这样既保障了对方的核心权利，又使得我方客观上不发生重大风险。

终究，合同的本质在于在当事人之间进行风险分配，而风险是损害结果与发生概率相乘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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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对违约条款的准确恰当甚至优美表达。这是合同通用的原则，我们在此略及两点。

第一，避免“笨拙”的表达方式。

示例：

甲方存在A情形的，须向乙方支付500万元违约金；
甲方存在B情形的，须向乙方支付500万元违约金；
甲方存在C情形的，须向乙方支付500万元违约金；
甲方存在D情形的，须向乙方支付500万元违约金；
甲方存在E情形的，须向乙方支付500万元违约金；
甲方存在F情形的，须向乙方支付500万元违约金；
甲方存在G情形的，须向乙方支付500万元违约金；
……

目之所及，全是甲方支付违约金的情形。而合并同类项简单表述为：

甲方存在以下情形之一的，则须向乙方支付500万元违约金：
情形A、B、C、D、E、F、G、H……

条款的法律效果相同，但阅读体验及合同的心理感受要友好很多。

第二，遵循“模块无关”原则。

通常违约责任有两种设置方式，方式一是在权利义务条款中直接配置违约责任。

试举例：

在租赁期内，乙方享有设备的使用权，但不得转让或作为财产抵押，未经甲方同意亦不得在设备上增加或拆除任何部件和迁移安装地点。甲方有权检查设备的使用和完好情况，乙方应提供一切方便。否则须支付10万元违约金。

对于相对简单的合同，通常可以在主要权利义务条款中，“顺手”设定违约责任。而对于相对复杂的合同，通常专门设置“违约责任”条款。

此种情形下，应该把违约责任集中在该条款表达，以避免不同模块中的违约责任冲突或遗漏。违约责任条款只表达违约责任，不要再表述权利义务或者合同的变更修改等事项。

某模块的标题是什么，则该模块只表达相应内容，即为“模块无关”原则。

此外，作为违约责任较常用的赔偿损失和违约金，尤其要注意明确可操作原则，避免在主张违约责任时，发现难以确认准确数额，此处不再赘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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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违约责任”模块的第4篇文章。至此，我们讨论了以下话题：

• 违约行为形态分类
  
• 违约责任形式分类
  
• 5种违约责任的适用规则
  
• 违约责任背后的双扣合理论
  

关于本篇文章中的双扣合理论，法天使创始人、我的搭档老何曾在他的何律说合同系列文章提及，本文吸取了他的理论与大家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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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下一篇（下周）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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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呀，，，您太有才了。。。